曲明空隨意地將那冥界所謂的神鼓扔給了福婆，絲毫看不出這神鼓在冥界的重要之處。

這鬼面祭司一向最憎恨虛假之事，將那判官李三郎的夫人打入了烈火地獄。卻轉頭把這冠以偷盜之罪的贓物扔給了貓兒，真是無法理解。

白錦燁雖有疑惑，也只得藏在心裏，自己身上的靈力早被幻影石抑制住了，現在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，不能讓這祭司動怒，她可承擔不起他的怒火。

不知哪一句話說得不對，就要被罰去煉獄，怪不得地府的眾鬼瞧見他都瑟瑟發抖，幾乎嚇得魂飛魄散。

“想什麽呢？”曲明空看出她有心事，遂問道。

白錦燁輕咳一聲，連連擺手：“無事，只是有些餓了。”

“冥界雖比不得不落城的梧陵境，但也有些許風味。”曲明空說罷，便又用拂塵勾住她，帶著她兜兜轉轉。

這長街盡頭剛結束了一場鬧劇，就像從未發生過一樣，四周的店鋪仍是叫賣聲不絕於耳。

曲明空帶她來到了一間茶樓，茶樓的名字便是“一間茶樓”。上前招呼侍奉的是個啞鬼，說不出話來，只擺弄著胳膊招呼他們就坐。

一間茶樓大堂之上，有個說書的，眉飛色舞地講著冥王的情史。

“說說咱們這冥王，雖是初登閻羅殿，那身後的女鬼可少不了哇。”

白錦燁饒有興致地聽了這說書的胡謅了幾段，分明是前後矛盾的故事，竟也被這說書的講得煞有其事。

“哼。弄虛作假。”曲明空抿了口茶，冷哼一聲，“這些說書的，凈是些胡編亂造之輩。冥王幾時與些女鬼有過糾纏了。”

“怎麽？莫不是冥王與祭司大人才有過糾纏？”白錦燁打趣道。

“胡言。”曲明空似有不悅，異瞳裏微光閃爍，側頭看向了臺上的說書鬼，冷冷地說道，“若非冥王允了這些唇齒伶俐之徒賣弄口舌，本祭司早將這弄虛作假之輩打入地獄了。”

白錦燁端著茶碗的手不禁一顫，這鬼面祭司真是不近鬼情。

“世間真真假假本來共生，何須分辨得如此清楚呢。”白錦燁說道。

曲明空冷笑一聲：“那是因為你從未嘗過被仙界眾仙蒙騙欺辱的滋味。”

“不落城早已腐朽不堪，若不是季辰維持多年，它早就化為淤泥了。”

白錦燁明媚的面容閃過一絲詫異和郁色，她淡淡說道：“子非我，祭司大人如何知道我沒有嘗過那所謂屈辱的滋味呢。”

“是嗎？”曲明空疑問，他不相信季辰那家夥還能讓她受了氣，不過見她額頭上的那朵火焰形的封印，心下便了然了幾分。

他眸目黯然，似乎回憶起往事，隨後也風輕雲淡地說道，“都過去了。”

白錦燁不再答話，目光投向了茶館內說書的鬼。

冥界，地府，長街，雜貨鋪。

長歡伸出爪子玩弄著小鼓，時不時踩在上面，跳上兩圈。

福婆約了幾個老鬼打著馬吊，無心看著長歡。

那小鼓便被長歡一爪子掃出門外，悠悠地滾了兩圈，便不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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